【Leo泉】赏味期限【2】
2.遥远的翅膀【濑名视角】
聊天框弹出一条语音消息。
【“我好像快到了哦？”】
我挑了挑眉，把手机放回浅灰色大衣的口袋里，拢了拢身上的大衣，继续漫步向前走去，小雪积在黑色的皮鞋上。转即是一家海纹布帘的店。我伸手，拉开了布帘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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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在东京。
“东京，才是真正的乡下呢。”
给客人端上寿司时忽遇一句。满座笑声震震，酒在透明的容器中翻滚。我默默收走了他们空掉的梅酒瓶。
走至厨房门口。正遇着那位金发的少年呆呆地盯着那群游客。
“摘掉吧，你带什么眼镜都不如你的脸蛋好看哦。游~君。”
那位少年愣了一下，提着茶壶跑开了。
我们的家都在东京，不少人向往，也不少人不屑，亦或是逃离。
水泥的墙壁，来来往往的车子，高耸入云的建筑，霓虹灯充斥着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。
我在十八岁去寿司店当学徒工。
紫菜，米饭，热毛巾和鱼。
海纹窗帘动了动，钻出一个橙发的脑袋。
“请问，要来点什么？”碗里慢慢地注入抹茶。
“今天很早就下课了！刚刚好有新的灵感！今晚，就吃鲽鱼刺身哦！”
电风扇吹掉了游君手上的几张纸。
已经是夏天了。
春天吃鲷，秋天吃鲷，冬天也吃鲷。
夏天大概是个美丽的意外。
“如果这里是筑地市场，大概每一户都在抢着订鲽鱼呢……尤其是日出町的城下鲽鱼。”
“没办法啊，这个可是夏天必选。被称最美味的白肉呢。”月永Leo笑了笑“不过神户可没有筑地市场……我也没有去过东京呢。”
“有很多不错的饭馆，鱼商们都很热情。刚开始会觉得很难对付他们的多多推荐。”我自言自语一般默念着，端上冷拔莼菜。
“东京可真是繁华啊。”月永Leo掰开筷子，“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拜访呢……和他一起。”
“是很亲密的朋友吧。”
“嗯。”月永Leo夹了一块莼菜，放进嘴里。
“那一定不要辜负这份友谊。说不定哪一天就连好朋友都不是了。”我咬了咬嘴唇“是需要酱油，盐还是……？”
“当然是酸橙酱嘛！”他眼睛眯得如同月牙，“还有臭橙汁也是必选！，这些是属于夏天最厉害的酱料！”
“说得也是，酸酸甜甜的才算是夏天的味道……”我把生鱼片递到他桌前“请慢用。”
斜切的鲽鱼片保证了最大的表面积，脂肪黏在刀上便是完美的肉质，正如神田先生所说，体型一千克不可以妥协。
“濑名的愿望是什么呢？”
“希望能够做出最好的料理吧。能够，在一瞬之间，触动客人的心。”我盯着那绘着深浅蓝色的海纹盘。
“一瞬？”他眯着眼。
“只有在第一次做得最好，才会引起下一次的回味，而不是让客人一次一次地品尝我技艺的参差不齐吧？他们可不是相山先生那样子的耐心。”我往拉面中放着海苔。
“这样啊…也对哦…”那个橙色的脑袋埋了下去。“没有爱情或者是友谊的愿望吗？”
“是有啊……？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我看着他愈来愈低落的声音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又缓缓地道“没事了。”
让客人失落不是我的工作啊。
我别开脸去，把拉面端给了一位年轻的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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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的时候，每周都跟父母一起去筑地市场，上午是去吃拉面啊，炸鱼天妇罗，之类的好吃的做午饭，下午就会买好漂亮的鱼做全家份的刺身。”
“诶~？真是令人羡慕啊。”月永Leo舔着手里的草莓味甜筒在沙滩上蹦蹦跳跳。
海水漫上沙滩，打湿了脚踝。
“晚上的海水是冷的啊！”
“现在是初夏啊。”我看着对方抱过来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。
“真是羡慕东京这么繁华的地方啊。”
“但是除了繁华也一无所有……”
“不会哦，家乡，就像是翅膀一样，无论何时，思绪像鸟一样飞回那个地方去，无论是贫瘠还是荒芜。”
“那大概是有家，友谊，还有童年的调味剂吧。”我歪了歪头“心灵是最好的酱油啊。”
“濑名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……”他呆立在沙滩上，我一回头 发现拉开了远远的距离。甜筒无力地垂在大腿侧。
“我……我还是很想陪你去东京啊！”
这样啊？
我背过身去，发现手心里已全是汗。
“算了，还是早点回去吧……晚了海边会凉。”
最终插上的翅膀还是折断在手里了。
-TBC-